王大大收徒記|鈞天銘澤(下)

  “子不学,非所宜,幼不学,老何为,玉不琢,玉不琢……玉不琢……”

  “玉不琢,不成器,牛牛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?”王大大放下手中正在刨的木头,笑着问牛牛。

  “嗯……就是……,就是什么呢?”牛牛忽闪着眼睛,仰起头。

  “就是说好的器物在呈现出来之前,都是要经过打磨雕刻的。”

  牛牛似懂非懂:“那您现在是要将这木头琢成玉吗?”

  “我这块木头是没办法打磨成玉了,但我这木头琢出来的东西可非玉石所比,他透着灵气,通达天地,世间万物都在里头呢!”

  “您说的这世间万物都在哪里呀,我怎么看不到?”

王大大从墙上取下一把琴,给牛牛上了一堂古琴课。“古琴,面板为天,底板为地,岳山是高山,琴弦是流水……其音其韵,峨峨兮若泰山,洋洋兮若江河。”

  “这小小古琴,竟也能装下江河?”

  “当然,不信你听!”

  即时,他们便置身缭绕山水、蒸腾云雾之中。两位琴人临江而坐,对岸而抚。琴音若潺潺小溪一路流走,及至悬崖峭壁,便飞泉而下,汇入滔滔洪流,过滩穿峡,惊涛骇浪,形成激越勇进之势。

  及惊涛骇浪汇入浩瀚江海,平静而杳渺。王大大问道:“牛牛方才看到江河了吗?”

  牛牛边鼓掌边回答道:“看到了,看到了,还有溪流和瀑布!”

  “那你现在相信大大说的,古琴是可以与万物对话的神器了吧?”

  “那它也能与天上的神仙对话咯?”

  只听琴音响起,古朴而粗犷,清透而澄明,“神人”从天而降,随之曼妙起舞。天人合一,向众人倾诉着神对人的博大宽宏。

  牛牛也跟着跳了起来,忘了神。王大大拍了拍他说:“牛牛该回来了,大大再带你看看山水间的文人们抚琴去,别有一番味道。” 

  王大大和牛牛在临水的山上坐了下来,静静地聆听着文人抚琴的幽深情思。隐世独立的山谷之音,淡泊无争、超尘脱俗;徜徉河畔的文人,琴思如涓涓细流,缓急交错而流深。

  牛牛见王大大不说话,便问道:“大大,你在想什么呢?”只见王大大一丝愁容印上眉头:“文人纵情山水而逍遥,又有几人能懂得他们内心的孤寂呀!”不禁叹了一口气。

  路经金陵而念旧人之情真意切,唱词清空骚雅,曲调情深意苦;家国破碎如云雾遮天而无能为力,烟雨风云、水月碧波的琴音中感慨飘零的无奈。

  “华落不知终,空愁坐相误。”幽兰之声微志远,诉尽彼时之怀才不遇之怨。

  然而虽生活多不遂,却无阻其自逍遥。“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……”魏晋风度、文人气骨,在古琴和吟诵之中展露于眼前,真切若穿梭历史。

  “子不学,非所宜,幼不学,老何为,玉不琢,不成器,王大大,牛牛想跟您一起传承古琴。”牛牛随着古琴音乐在天地与人文中游历了一番,明白了古琴的意义重大。

  王大大欣慰地看着他问:“你可知道这路上,除了有纵情山水的欢愉,还有任重道远的孤寂?你想好了吗?”

  “牛牛不怕,牛牛知道这条路通往的是太阳,太阳甚远,但必有太阳。”接着牛牛便跪下给王大大行了拱手三扣之礼。

  “抚琴先正心,斫琴先斫魂。心正意诚,而后可成,人可成,为古圣先贤继绝学的志可成”。

 

-END-

剧终

 

编  辑  沐洛

图片编辑  佳因

导  演  卓然

编  剧     龚格

摄  影     顾飞 薛泽曦(除署名外)

策  划     卓然 张璐 盖青 冰冰 李璇